民国十二年,闽越以南有个叫漳浦的村子,这个村子既被群山环抱又面朝大海。 传说百年前有鲛人受伤,飘到了岸边,恰巧被漳浦的村民救了回来,鲛人痊愈后许诺会守护这个村子,因此这个村子也被称为“鲛佑村”。 村子里有对结拜兄弟,他们一个叫王奎,一个叫周廷,他们年龄虽然相差了十几岁,但是脾气相投,平日经常一起上山打猎。 一天傍晚,王奎从山上连滚带爬的下来,他边哭边喊:“快来救人啊!快来救人啊!” 乡亲们闻着哭声出门,问王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周廷被野猪拱下了悬崖,村民们知道这个消息后,立马手持火把往山里寻人,那几天村子里刚下过雨,山路坑洼不平,很是难走。 村民找了三天两夜后,他们也没有在山中找到周廷的影子,只在一处洞穴里找到了几件周廷遗落的衣服。 多年后,当年的壮汉王奎已变成王老汉,他在村口再次给人讲起这段往事时,眉头一皱,说道:“那天我真不该约周廷上山。” 其实王奎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当年王奎摔断了腿后,不能再上山干活,他的妻子林平芳眼见日子越过越紧巴,整日辗转反侧以泪洗面,为了养家,她在海边接了点活干。 在那里,林平芳结识了隔壁村的渔夫阿振,阿振打渔的本领很高,每次下海都能满载而归,卖不了的鱼,他会送到林平芳的家里。 一日,林平芳在船头整理渔网,阿振克制不住爱意,从背后抱住了她,阿振见对方没有动弹,便心中一松,把自己的心声倾吐了出来。 他们彼此明确了对方的心意后,林平芳担心如果里长知道了不会放过他们,于是阿振心一横,带着林平芳私奔了。 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王奎省吃俭用把王虎拉扯大,王虎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体格健壮,靠着打猎也能养家。 眼见儿子快到而立之年还未成家,王奎卖掉家里养的五只大鹅,托人给王虎说成了一门亲事,只是王虎对自己的娘子并不满意。 王虎的媳妇,名叫小娥,她是隔壁村李郎中的女儿,她天生一副畸形陋相,颧骨宽大隆起,右眼一大块胎记盖过额头,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说话,露出一节尖尖的牙齿,看的直让人发怵。 小娥相貌奇丑,王虎很少与她亲近,但是他碍于李家家大业大,在十里八乡很有名望,因此也没有刻意冷落她。 小娥虽然相貌丑陋,但是心地善良,她知道杀生有损阴德,时常劝告相公换个营生,不要再打猎了。 王虎听到却不以为意,他叼着烟袋眯着眼说:“我不打猎,还能干点啥?” 一日,王虎把蛇笼收好放到院子里,小娥悄悄的凑过去,瞧见里面有五条筷子般细长的小蛇,她便用火折子在网兜下面烧个洞,让它们溜走了。 眼见抓来的蛇不翼而飞,王虎也知晓是小娥干的,于是第二天打猎归来,他刻意避开小娥,他趁着小娥睡觉,偷偷地杀蛇。 王虎杀蛇的手法娴熟又狠辣,他会拎着蛇的尾巴往空中回旋几圈,待这群活物头昏目眩时,再用鱼骨扎破肚皮,剜胆掏心。 小娥睡得迷迷糊糊时,她透过窗户瞅见相公又在杀蛇,她爬下床苦苦哀求:“相公,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放过它们吧!” “放过这些畜牲,咱们靠什么谋生。”王虎不屑地回道。 小娥看着这些活物在案板上痛苦地翻滚着,心疼的眼泪掉下来了。 “起开,别耽误我做事!” 此时,王虎从网兜里掏出一条银白色的大蛇,那白蛇腹部比寻常的母蛇粗出一倍,显然是一条怀孕的母蛇。 王虎见状,并没有生出恻隐之心,他攥住母蛇的尾巴用力甩起来,怎料这条母蛇极其聪明,她卷起身子转头向身后冲来,王虎眼疾手快,用左手握住蛇头,用右手揪住了母蛇的尾巴。 “这家伙还挺有野性的,看我把你的头剁下来,还怎么折腾!” 王虎腾出手把桌子上的背篓一扔,里面的工具齐刷刷地滚落了出来。他对着小娥嚷道:“快给我递一把刀来!” 小娥假装翻找工具,趁着王虎放松之时,她拱起身子向王虎撞去,王虎胸口一震,手一松,母蛇吧嗒掉到地上,一眨眼的功夫,那条母蛇就溜走了。 待王虎回过神来,手臂上有两个窟窿在咕噜冒血,刚才慌乱之际,王虎没来得及避开母蛇的攻击。 “幸亏这是条无毒的草蛇,不然可让你这个贱人害惨了!”王虎悻悻地说道。 小娥找来草药,想帮他包扎伤口,却被王虎推开了。 王虎忿忿的说道:“算了,既然你有菩萨心肠,我又是个捕蛇的,咱们这日子也过不长远,今天你就回娘家吧。”说罢,便把小娥推到了门外。 小娥回到娘家哭的肝肠寸断,李木匠还没等女儿把委屈倒完,便劝道:“女儿,你说的这些我听明白了,你没做错,但是王虎这孩子从小没娘,你该更体贴谅解他才对。” 小娥听完父亲的劝慰,止住了眼泪,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见女儿心情舒朗了不少,李郎中又补充道:“若你不想让王虎再去捕蛇,那就让他来拜我为师吧!虽说咱家这手艺传儿不传女,但是我想通了,女婿也算半个儿,传给他,也不算破了祖宗规矩。” 李郎中也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他知道女婿不识字,便打算把自己毕生的行医经验传给女儿,等到小娥学有所成,再由她教给王虎,这样安排也更妥帖些,他们父女俩吃完饭后,李郎中递给小娥几本实用的医书。 小娥捧着父亲送的医书如获至宝,她回到自己屋子用心的学习起来,蜡烛快燃尽时,不知哪里吹的妖风把蜡烛吹灭了,她从床上爬起来,扒着窗户往外一看,吓得她差点晕厥过去。 一条白蟒身上飞云走壁,不一会儿落到了她家墙上,白蟒翻过高墙,它俯下身子垂下头,示意让小娥坐在它的脑袋上。 若不是小娥认出这条白蟒就是昨天救下的母蛇,恐怕要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小娥转念一想:“这白蟒将要临产,恐怕是需要什么帮助吧。”于是她跳到了白蟒的脑袋上,去看看什么情况。 当白蟒立起身子时,已有参天大树那么高,它微一侧身,爬了八里路,就跃进了王虎家的院子,此时小娥瞅见屋里的烛光还亮着。 她凑近窗户,感觉不对劲,明明丈夫一人在家,怎么屋里还有其他声响,她竖起耳朵,细细听去。 “死鬼,快把那个丑婆娘休掉,我想早日嫁给你。” “好,小娘子,今晚你让小爷开心了,我便如了你的愿。” 小娥听罢,脑门一震,丈夫竟然背着他与别人偷欢。 白蟒匍匐在墙头上,盯着小娥看了几眼,绕到了她背后,它扬起尾巴把小娥推上了房顶。 小娥移开瓦片,透着光亮,看到丈夫和刘寡妇正在一起,他们完事过后,刘寡妇从一个青底白瓶里拿出两颗药丸,把它们放在黄符水中泡开,然后一口一口地喂到王虎嘴里。 王虎吃了药后,说道:“这道长炼制的丹药真是妙,我服用后,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 刘寡妇讪讪地回道:“那道长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那日若不是他赶走黑蛇,恐怕我们早就阴阳相隔了。” 这时,王虎大腿上的伤疤也展露了出来,好大的一片血痂,刘寡妇摸着伤疤说道:“倘若以后那道长有什么吩咐,照做便是。” 王虎也欣然点头。 小娥在房顶上气的直跺脚,塌落了下去。 小娥惊醒后,看向四边空荡荡的,庆幸这只是一个梦靥,她不经意的往窗外一瞥,发现白天被她救下的母蛇蜷缩在窗棂上,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想告诉我什么?” 做完这个梦后,小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决定亲自回家一探究竟。 小娥刚走到家门口,与刘寡妇正面相迎,小娥没好气的问道:“这么晚了,刘大婶来我家干什么?” 刘寡妇撞见小娥,也是吓得不轻,她捋了捋头发,强装镇定地说:“王兄弟前几日来我这买了些酒,没有结账,我是来要账的。” “我家相公欠了刘大婶多少银子,还清了吗?如果没有,我去娘家取了还你。”小娥看对方在狡辩,不耐烦地回道。 刘寡妇眼珠子一转,想了想开口说道:“不多,十两银子,王兄弟说等你回来商量,这也太巧了!如果手头不宽裕,过几天再给也成。” 小娥还想继续追问,这时王虎在屋里咳嗽了两声,说道:“小娥,你就是这么待客的吗?别忘了刘大婶的丈夫跟咱爹有过命的交情。”紧接着,他披上衣服走了出来。 这时小娥凑到刘寡妇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话,直接把刘寡妇吓得花容失色。 刘寡妇见王虎来给她打掩护,匆忙的离开了。 刘寡妇虽然男人去世的早,但是她比王虎大不了几岁,年轻时是十里八乡出名的美人,现在也是狐狸面,水蛇腰,一颦一笑很勾人。 第二天,刘寡妇在路上遇到了王虎,赶紧手忙脚乱地躲了过去,这让王虎十分不解,他跟在刘寡妇后面,走入了一片枫树林。 眼看四下无人,王虎一把将刘寡妇抱住,又亲又哄,看见对方没有动弹。 王虎问道:“怎么了?今天没有兴致?”刘寡妇看王虎是擀面杖吹火——一无所知,便把昨晚小娥嘀咕给她的话告诉了对方。 “如果这贱人揭发了我们,我们会被浸猪笼的。” “知道也无妨,也不怕她揭发。”王虎听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的眼底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狠厉。 刘寡妇见王虎上钩,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 三个月后,王虎已拜李郎中为师,他在李郎中的医馆配药,小娥在一旁诊治病人,因为王老汉在村子里无人照料,小娥干脆也把公公从漳浦接了过来。 “小虎,这药方是你配的吗?党参过热、麦冬大寒,它们怎么能放在一起!”李郎中瞪着一旁的王虎,大声的嗔怪道。 “这是党参?我当成鹿茸了,我再重新配一遍。” “我来帮你找。”小娥抽身前去帮王虎的忙。 “够了,这事不用麻烦你,你快去帮爹忙吧。”王虎双手一摊,不耐烦地回道。 恰巧这时,有人请李郎中出诊,李郎中支不开身,便让小娥去了。 过了一会,王虎瞧见刘寡妇进了庭院,他对李郎中说:“爹,这会店里不忙,我出去办点事。” “行,你去吧。” 王虎走出大堂后,匆匆去了内院。 王虎多日未见刘寡妇,早就心浮难耐,刘寡妇瞧了瞧窗外,问道:“那件事安排妥当了吗?” 王虎得意地回道:“安排好了,放心吧,我找的那地方,山是森郁郁的连环,崖是深洞洞的暗穴,四边还常有猛兽奔喘而去,把人抛在那儿,连渣也不会留。” 刘寡妇又追问道:“那药水也给她喝了?” 王虎回道:“一切都照你说的办好了。 刘寡妇听后心花怒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幽幽地说道:“几日不见,你跟着李家父女学医,竟也变得斯文起来了,我还是喜欢你粗野莽撞的样子。” 这俩人谈话越发露骨,兴致正浓烈时,李郎中突然唤王虎过去,王虎对着刘寡妇说道:“这老头子真扫兴,我去去就回。” 他用手刮了下刘寡妇的小脸,让对方躲在床底下不要吭声。 原来有一位乞丐婆路过李家,想讨一碗粥喝,王虎看这乞丐婆眉宇似曾相识,却说不上她的名字。 他想随便打发一下对方,便去厨房盛了一碗早上剩下的凉粥给她。 怎料,乞丐婆摆起架子来,嫌弃地说道:“我老人家肠胃不好,得喝热粥。” 王虎归心似箭,本就想快点结束找刘氏温存,又听到这乞丐婆多事,便阴阳怪气地说道:“臭老婆子,我看你不是来讨饭的,而是来讨骂的。” “不得对老人家无礼。”李郎中在屋内急言厉色的呵斥道,说完,他从屏风内走出来,对着乞丐婆拱手道歉。 李郎中用余光瞥了王虎一眼,掷地有声的说道:“没有仁心,怎么能成为好的医者呢?你若是有良心,快点给老人家煮一碗热粥来。” 李郎中这样说,其实是在考验王虎,对此王虎心中肚明,他拱手道歉后,加快步子去给乞丐婆煮粥。 粥煮好了,乞丐婆见天色黑了,嚷嚷着要睡觉,李郎中顺水推舟,让王虎扶着乞丐婆去他房间里休息。此时,王虎的脸色极为难看,毕竟刘寡妇还藏在他的房间里。 李郎中在前面带路,王虎端着粥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走着,说来奇怪,小小的一碗粥,在他手间却变的很有分量!在他移到房间时,碗里的粥不仅凉透,而且只剩几粒米了。 乞丐婆接过碗,把剩下的几粒米扒拉进了嘴里,边吧唧着嘴边说道:“没吃饱,没吃饱,吃的都是怨气!” 见状,李郎中又让王虎去盛一碗,可是乞丐婆的碗跟无底洞一样,眼见锅里的粥没了,乞丐婆的碗仍然没能盛满,等到王虎把碗端到屋里,又只剩几粒米了。 乞丐婆接过自己的碗,意味深长地笑道:“小伙子,我这碗是积福碗,你坏事做太多了,祖上的福报都快被你用尽了,你很快就要倒霉喽!” 见状,王虎心中也是一惊,但他见乞丐婆胡言乱语,认定她是个会变戏法的骗子,便没有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到了晚上,王虎见乞丐婆睡着了,便示意让床底下的刘寡妇出来。 刘寡妇刚一探头,乞丐婆就对着她吐出一团黏腻的东西,王虎马上捂住了鼻子,一团浓浓的鱼腥味在床下散来。 刘寡妇见状,她从床底钻出来大骂:“你这乞丐婆,也太恶心了!” 乞丐婆笑着,打趣地说道:“吃了人家的东西,再吐出来还给人家,有什么恶心的。”。 王虎眼见刘寡妇说话的嗓门太大,他赶紧捂住了对方的嘴巴,提醒她这是在李家。乞丐婆看着对面的刘寡妇敢怒不敢言,咯咯的笑起来,开玩笑似的说道:“ 小伙子别跟寡妇走的太近,会沾染晦气啊!” 王虎听得一头雾水,刘寡妇却瞬间面红耳赤,这时,门哐地一声被推开了,他们的谈话被李郎中听的一清二楚。 其实村里早就有人撞见了王虎和刘寡妇的奸情,并且偷偷告诉了李郎中,而李郎中今天故意支开女儿,就是来探探虚实。 “我真是错把马屎当黄铜—看走了眼 !”李郎中愤愤的说完,准备拂袖而去。 王虎眼看事情败落,他大步一迈,挡住了李郎中的去路,奸诈地说道:“岳父大人,这么晚了你去哪呀?我这几个月的工钱给我结了吗?” “你想做什么?我要是出了事,小娥也会报官抓你的。” 听到小娥的名字,王虎得意地笑起来,他阴冷的说道:“那个丑八怪回不来了。我在那条必经的山路上挖了陷阱,她恐怕早就掉落悬崖了。” “你这个禽兽,还我的女儿,老朽给你拼了!”李郎中挥起拳头向王虎砸去,却被王虎侧身擒住手腕,折断了一条胳膊,李郎中倒地痛苦哀嚎,王虎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欲要杀人灭口。 有村民听到李郎中家里动静,提前报了官,这时一群官兵正好赶到,“把杀人犯王虎给我拿下!” 王虎见到衙役到来,心中顿时大骇,他跪在地上小声哀求刘寡妇,让刘寡妇给他想办法。 怎料,刘寡妇却对他啐了一口唾沫,表演了起来,她对着王虎说道: “你们王家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咎由自取,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小娥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你亲手杀了你的妻子和孩子,你禽兽不如!” 三天后,小娥的尸体在山谷中找到,王虎也被砍头,李郎中趴在女儿的尸体上,哭的撕心裂肺。 “老天爷我们李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让我没了闺女又没了孙子!”听到李郎中的哭诉,在场的人无不悲恸惋惜。 “这李郎中大半生积德行善,真不该摊上这一档子事。” “好人没好报,小娥死的太可惜了!” 小娥的尸体正要入棺时,乞丐婆在议论声中走出来,她缓缓走到小娥的棺材前,重重磕了三个头,并声泪俱下地说道:“我的好儿媳,是李家对不住你,是婆婆对不住你啊……” 围观的村民中,有人认出了她,她就是三十年前失踪的林平芳啊! 此刻,坐在轮椅上的王老汉望着那熟悉的容颜也大惊失色,他要隐瞒的真相,恐怕也瞒不住了。 第二天,王林平芳亲自去官府告发了王老汉杀人。 原来三十年王奎与周廷上山捕蛇时,他们遇见了一对蓝血蛇,这种蛇极为罕见。 王奎与周廷几乎一起想到:如果能把它们活捉卖到市场,一定能够卖个好价钱。 当时那条母蛇在分娩,公蛇在旁边守护着它,一时间无从下手。 王奎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一个调虎离山的计谋,他让周廷去引诱公蛇,他去抓那条虚弱的母蛇。 怎料那条母蛇性情太猛,王奎一靠近它,它就嘶嘶的发起攻击,他心想自己活捉不了对方,也不能让它落入周廷手中,所以挥手一刀,就把母蛇杀掉了。 回来的公蛇,他目睹了母蛇的惨状,向二人展开报复,这对蓝血蛇也是有道基的。 公蛇化成巨蟒把他们赶到悬崖边上,王奎见状把周廷推了上去,周廷当场就被公蛇咬死了,而他却滚落悬崖,挂在了歪脖子树上,捡回来一条命。 后来他不再捕蛇,终日饮用雄黄酒,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以此麻醉自己。 一日,王奎夜里梦语,不小心被妻子林平芳知道了真相,林平芳劝王奎去衙门认罪,不要再背负良心的谴责,可是却唤醒了王奎的杀心。 在阿振离开的晚上,他用匕首刺死了林平芳,并把她的尸体丢进了茫茫大海,他对外宣扬,媳妇跟渔夫阿振私奔了。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听得入神的李郎中不解的问道。 “其实我是鲛人。”林平芳犹豫地回道。 “我们鲛人身上布满了黏液,这种黏液是大海赐予我们的法宝,只要把我们丢入海中,在黏液的修复下,任何伤口都能愈合。” 李郎中一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扑通一声给林平芳救下:“这种方法对小娥是否可行呢?求求亲家救救我的女儿吧!” 林平芳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小娥的身边一直有高人护着她,你看,她从悬崖跌落也是毫发无损,但是她的身体中了蛇毒,唯有杀了那个蛇妖,她才能好转。” 就在林平芳和李郎中谈话间,小娥的棺材盖砰地一声弹出,一条白蟒从里面飞了出来,它说道:“我知道那个妖物藏身何处!” 在它的指引下,林平芳和李郎中来到了刘寡妇家,此时刘寡妇正在亡夫灵位前掩面哭泣,碑文上写着周廷的名字。 “刘寡妇,你别装了,我李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女儿?”李掌柜开门见山地问道。 刘寡妇见状也不再伪装,她半笑半癫地说道:“无冤无仇?王奎杀了我的娘子,我的孩子,我岂能放过他的后人,我要把他的子孙后代全部除掉,才能慰藉我妻在天之灵。” 刘寡妇说完,扯掉了人皮,变成了一个人头蛇尾的怪物。 躲在门外的白蛇和林平芳看到刘寡妇现出了原形,便和她在空中斗起法来,三人武力全开,天上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巨大的能量场波及到十里之外,把山上的碎石也震动了下来。 白蛇对着林平芳喊道:“我们快点结束,不然山下的百姓要遭殃了。” 白蛇用内力凝练出一团三味真火朝刘寡妇喷去,对方被火焰灼烧后,一团邪异气场在她头顶散去,整个身子倒飞出去。 “怪不得她这么厉害,原来那条公蛇与她融为一体了。” 一直被公蛇操控的刘寡妇,在死前得知大仇得报,也含笑九泉了,而躺在棺材里的小娥也慢慢苏醒了过来,当她醒来时,白蛇飞到她跟前,用内功逼出了她体内残留的蛇毒。 小娥完全清醒后,李掌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她,小娥长叹道:“那公蛇和刘寡妇也是可怜之人啊!我婆婆呢?” 李掌柜告知女儿,她的婆婆是人头鱼身的鲛人,在了却这桩恩怨后,已经回到大海了,不过她给小娥留下了一份礼物。 李掌柜给女儿打来一盆水,小娥透过水面倒映的影子,发现自己换了一张漂亮的脸,村民都在感叹:“李郎中一家好人有好报,真是有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