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曲直,是如此明显;强弱大小,又差距悬殊。为了得到一个人,而失去了一个国家;看见黄雀,而忘记了有陷阱。这是智者不会做、仁者不会效法的事。诚然,已经过去的事,难以追悔了,而将来怎样,还可以补救。侯景一个卑贱鄙夫,以风云际会,位列三公,采邑多达一万家,揣量一下自己的身份,早就应该知足了。而他却心怀反覆,离叛不可收拾,这难道是我们空头乱说吗?你们也可看得见他的意图。你们授之以利器,鼓励他生出轻视你们的贪念,造成这种容纳他奸恶的形势,让他更得以乘势而起。如今,他看见南风无力,上天要你们灭亡的征兆已经出现,侯景老贼的奸谋,又要开始作了。
“要想摇动强者,难以成功,而摧枯拉朽,却很容易。侯景虽然不是孙武、吴起那样的猛将,他所率领的也不是燕、赵精兵,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老将,岂同于你们那些游击队一样的乌合之众,脆弱不堪。他要想抵抗我们,则力有不足;要攻打你们,则为势有余。恐怕终将尾大于身,脚粗于腿,倔强不掉,狼戾难驯。你们如果现在征召他进京,祸事来得快,但为害小;如果不征召他,他反叛推迟,而为祸更大。他一定会遥望着廷尉监狱,而不肯俯首为臣,自己占据淮南,也想称帝。恐怕就像当年楚国跑掉了一只猿猴,祸及砍伐林木;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使江、淮士子,荆、扬人物,横死于矢石之下,夭折于雾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