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倒车去市郊,逦逦迤迤着,小时多把里程,闹市繁喧渐远去,到得宽敞郊区了,僻静显荒处,一座大化工厂前停下来。收拾停当,午饭后,下午即开始实习经历。
几天下来,海滨即感触,学校所学,只是基础,皮毛,日新月异了,早已过时,只能从反应源头或中间过程,寻找一些踪迹。因此一切要重新开始,分组跟班。机枢设备的一般不让动,师傅里,不少知青,当年招的,操作熟练,各管各段,铁路警察,具体原理、前后工艺联系,有的不清,也不求精,乐得自在。技术员或工艺负责人,也懒得讲,“多半角铜钿”,有的讲,“外头,就是乡镇,好多湼。”也有严格的,像本段车间主任,年岁大些,“建国先进厂,凡事勿落人后。”此地人讲话,滋滋的齿音,小子小资的,勿多事体,锱铢较计、必报睚眦一样,有时听着跟着牙碜。
此地人比较守时,每天车送车来,准准点,很少迟到早退。穿着板正,绝不马虎。每天带饭,亦细致精心,有花样。今天指粗条小黄鱼、几根细菜,明日几条条细菜搭配了、颜色各异,小饭盒、白米饭的豆腐块或肥皂盒大,饭量小,男的也差勿多。“吃得饱吗”,不免担心,嗞嗞的香味汇聚,彼此各在一边。纯属多余,余暇,工间里,几人几组的爱围在一起,吱吱地笑谈,语速快,急,软,跟不上节奏,听勿清,晓勿明,男的也是。总让海滨想起“北面”,此地泛指北方人,魏文亮的“二姐”,相声《要条件》里“买嘛了买嘛了”,“电铃你们家的”再喝“小心,艮屁潮凉”,《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