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公社来人把他带走了。”
“舒通就是有些懒,人很老实,他会出什么事?”妈妈问。
我说:“今日通哥还上我们的课哩!”
爸爸严厉地说:“大人的事,你不要乱讲!”
我就不敢乱讲了,傻傻地坐着。没多时,爸爸开始打鼾,妈妈手里的蒲扇也慢慢停止了摇摆。趁爸爸妈妈都瞌睡了,我溜了。
我跑出没多远,听妈妈在后面喊道:“眼睛管事些,别踩着长的!”
原来妈妈醒了。长的,指的是蛇。家乡的人对蛇有着莫名的敬畏,不敢随便直呼其名。老辈人讲,祖先总是化作蛇回家来看望后人,屋前屋后看见蛇是不能打的。我夜间走路,突然想起蛇跟祖先的传说,背脊骨立即凉飕飕的,脚下似乎扫过一阵冷风。
我循着小伢儿的喧闹声走,晓得他们在那里玩打仗。还没吃晚饭的时候,三猴子就跑到我家门口,偷偷儿朝我招手。我跑去一问,他说晚上打仗,司令叫他来邀我。司令就是喜坨,福哥的弟弟。我俩说得很轻,妈妈却听见了,喊道:“不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