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当两人把老人从病房里搀出来的时候,老人喃喃地说:“娃子嘴上有泡,娃子心里渴。”然而,走着走着,老人突然停下来,迟疑着,小心翼翼地问:
“侯同志,冯同志,好好的,娃子干啥子要翻那道门呢?”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谁也不说话。没有人能够回答他,这个问题无法回答。
这时,老人又小心翼翼地问:“娃子他……还算是国家的人么?”
侯秘书回道:“算。”
老人说:“只要有口气就算?”
侯秘书说:“只要有口气就算。”
最后,老人叹一声,说:“一个村,就出了这么一个……国家的人。”
在八六九医院,他们再也没有见到那个俏丽的女子。有人说,她已经调走了。
至于调到了什么地方,谁也说不清楚。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都默默的。天很热,觉也睡不着,两人就不停地在床上翻“烧饼”……件刻,“小佛脸儿”突然坐起身来,说:“有句话我想说出来,不说出来我心里难受。多年来,大家都觉得刘参谋是城里人,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乡下人。真的,他在穿戴上是很讲究的,衬衣总是洗得很白,雪白雪白的……一米八的大个子,穿着雪白的衬衣,真帅呀!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是乡下人。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和他一个屋住了三年,只有一样他没变:他的屁多。他屁里有一股红薯味。真的,这一点他无法改变,他还没有把乡下的屎屙净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