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聊到近午时分,躺在床上的龙家老两口说饿了。她们看了一眼钟。
“不得了。”蟠桃嫂慌慌张张地回去了。
陆先生还在房里画画,田园也回来了,在院子里踢毽子,冲她嚷嚷:“你跑哪块去了,饿死了。”蟠桃嫂一面指了她一下:“金子的脾气破铜的命。”一面敲了敲书房的门:“菜场今天人多得要人命,转到现在也没有买着什么,还是昨个的汤水行啊?”
“好,热热就行。”
桌上,她说:“我全部都下冰箱的,一点个没坏。”
“嗯。”口气像是哪怕馊了都不影响他胃口一般。
渐渐地,蟠桃嫂就懈怠了。人便是没有“柿子捡软的捏”的习惯,柿子太软,也总会养成这习惯的。可又过了些时候,蟠桃嫂还是照往常一般时令菜式轮流做,为什么不?反正不是用她的钱,他包吃包住,她这便宜方便占就多占些。每月的工钱是死的,可是田园的营养是活的,能往她身上储一点是一点。
夜里,田园嚷着说帐子里有蚊子,蟠桃嫂刚开始说她是幻听,可她自己快要搭上眼的时候也被嗡嗡声吵醒了,自言自语:“我睡觉前掸过一圈了呗,怎么还有的啊?”她又听见隔壁陆先生房里噼啪一声,似是打蚊子,略有些自责,想着明晚要好好掸一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