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梓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个晚辈怎好再去和堂叔说不办的话?
媛儿说,大丈夫办事要有据服众才是,你只听他说你几句好听的,就轻言大事,断然不妥!
吴敬梓虽觉妇道人家心细啰唆,但也觉自己有些轻率,所以第二次吴霄瑞又来追此事时,他还是照媛儿的话说道,对不起叔父,此等大事,需待小侄回赣榆禀告父亲不迟。
吴霄瑞急了,三年了还不急?你家有钱大把地花当然不急,我哪有几文闲钱在手?买把柴米都得攥攥拳头!
陶媛儿替丈夫解围说,敏轩他年少当不了这大的家事,堂叔您最好直接与我公爹说,长辈的事情我们晚辈不敢插手!
吴霄瑞从袖间掏出一张字据,在小两口面前抖了几遍说,这点儿小事还用得着颠颠反反地回赣榆请示,眼下便能一了百了,也能看出敏少爷将来的威望。
陶媛儿笑颜好语,端茶敬烟地陪着,就是不让丈夫松这个口。看天色已晚,又说,堂叔您先请回,我们琢磨办法,了您心愿就是!
吴府上下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堂叔走后,吴敬梓按媛儿主意分别向下人和管家询问了几次,终于打探出了事情的原委。
管家告诉吴敬梓,康熙五十三年(1714)老爷确实从赣榆回来筹过一次银两,不过大都是向全椒的富商和老爷的同科拔贡相互拆借,很少有月钱,没听说过他能从铁公鸡一般的堂弟吴霄瑞那里借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