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娜在后面喊:“顾倾,老爹病了,他活不长了。”
灵魂被拖住了一般,顾倾的身体立在原地,片刻不能动弹,这是费娜第一次喊顾倾的中文名,却一点都不亲切。一种莫名的酸楚从头浇灌到脚,那些她刻意回避的回忆被开了阀门纷纷涌入脑袋里,占得整个脑袋满满当当。
她当然知道詹老爹对她的好甚过其他孩子,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
其他人都是三三两两地住在一起,而她很早就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她想吃的东西,只要跟味好美餐馆里的厨子说一声,就有人给她做。想要买衣服鞋子,詹老爹都让她自己去挑,回来随便报个账,多的少的他从不跟她计较。
大概六七岁的时候,他还单独带她去了伦敦的主题乐园,那天她玩得真开心,他笑得也真开心,她从没忘记过。
除了学川剧变脸,他也没对她有过什么太过分的要求,他对她不像对其他人,其他人总是被他呼来喝去,被他严厉管束,这也导致费娜总是对她不满。她也记得自己有次低烧不退,他陪在她身边三天没合眼,她每次睁开眼都能看到他关切地问她想不想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