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夫便。”殿直自归。
僧儿、迎儿喝出,各自归去。只有小娘子见丈夫不要他,把他休了,哭出州衙门来,口中自道:“丈夫又不要我,又没一个亲戚投奔,教我那里安身?不若我自寻死后休!”上天汉州桥,看着金水银-汴河,恰待要跳将下去,则见后面一个人,把小娘子衣裳一——住,回转头来看时,恰是一个婆婆,生得:
眉分两道雪,髻挽一窝丝。眼昏一似秋水微浑,发白不若楚山云淡。
婆婆道:“孩儿,你却没事寻死做甚么?你认得我也不?”
小娘子不识婆婆。婆婆道:“我是你姑姑。自从你嫁了老公,我家寒,攀陪你不着,到今不来往。我前口听得你与丈夫官司,我日逐在这里伺候,今且听得道休离了——你要投水做甚么?”小娘子道:“我上无片瓦,下无卓锥;老公又不要我,又无亲戚投奔,不死更待何时!”婆婆道:“如今且同你去姑姑家里后如何?”妇女自思量道:“这婆子知他是我姑姑也不是,我如今没投奔处,且只得随他去了却理会。”当时随这姑姑家去看时,家里没甚么活计,却好一个房舍,也有粉青帐儿,有交椅桌凳之类。
在这姑姑家里过了三两日。当日,方才吃罢饭,则听得外面一个官人高声大气叫道:“婆子,你把我物事去卖了,如何不把钱来还?”那婆子听得叫,失张失志出去迎接来叫的官人:“请入来坐地。”小娘子着眼看时,见入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