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走了——他当然是走了。他走得很突然,就像他突然的出现——甚至在她兴致勃勃要为他们的重逢煮一锅美味的当口。
他走到她的楼下,看了看她高悬的孤寂窗户,那么冷清,虽然也夹在其他差不多轮廓的窗户中,却可以被一眼看中,像极了她的眉眼,在凡俗世间的醒目,他实在是无法了解她,他曾经以为她高贵到寂寞,谁知道她不过是一个倒霉的凡俗的投机女人。她被她的感情投资打入地狱。他却追随着他的感情神经匆匆忙忙而来,这真像是上海这个大背景下的闹剧,这样的古怪的闹剧也许适合同里那种小桥流水下互相叹息,但是真的不适合阳光明媚下的都市生活。
上海白天黑夜都少不了人来人往匆匆忙忙,跟北京没有什么区别,大都市里奔波和劳碌才是生命的主题,谁有时间去叹息和逗留?
是的,像齐北扬这样精于算计了一辈子的人,又怎么会被偶然的情感羁绊住脚步,即使他曾经有一时的沉迷,那也不过是一次意外和玩笑,也许是因为同里的雨实在太寂寞,或者江南的美色实在太诱人,否则,他怎么会就这样意乱情迷了呢?
同里的那个女人已经随着上海的这一场重逢告终。闲适的生活也确实不适合一直忙忙碌碌的他,毕竟一下子要变化的生活,总会出现纰漏和遗憾,齐北扬还没有那么好的适应力,去面对这些夹缝中间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