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斯多葛道德的基础:生活在与自然的和谐一致之中就是生活在与理性的和谐一致之中。人不能仅靠伊壁鸠鲁所说的面饼过活。凡是试图把自然视为与人分离的,或视之为人的最高道德和精神需要,都是一种曲解,都不能完整地把握自然的全部意义。这一论证反对了当时流行的自然主义,有利于一种比较高级的、更加有力的自然主义的产生。如果我们开始解释这个世界,那么必须解释这个世界中最重要的成分,即人本身的心灵和精神。就如但丁(Dante)所说,上帝的意志是我们的和平。爱比克泰德(Epictetus)则教导说,在我们与自然的默契中有我们真正的自由。[4]
要用短短的一段话总结斯多葛主义对文明的贡献,就像我们现在试图做的那样,是不可能的。这确实是一个用几本书都不能穷尽的话题。一个人所能做的无非就是相当偶然地列举一些要点,说明它对人道主义的一些杰出贡献,而不可能再加评价性的解释。斯多葛主义最直接的贡献当然是通过罗马帝国及其制度本身来体现的。从尼禄(Nero)到马可·奥勒留[5](Marcus Aurelius)有很长的间隔,但是二者道德上的差距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斯多葛主义在征服罗马社会的过程中带来的影响。斯多葛主义为罗马的荣耀作出的贡献已经随着罗马的覆灭而逝去,这种体现在罗马体制中的贡献并不亚于那些体现在尚未随着罗马的覆灭而逝去的东西中的贡献。有序社会中的文化生活的理想,用一部法典来保护一切人的平等,而无阶级、种族或状态的差别,——这些实际上是现代文明的主要支柱——就是斯多葛主义赠给这个世界的最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