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能光靠推理。
如今,中山大学医学院的旧建筑已所剩不多了,有可能再找到什么证据么?
再一次走出中山大学医学院时,秦江无意中见到一栋改建了的旧楼,不觉问道:
——这是什么地方?
——是学校的图书馆。
——有多久了?
——不止50年了。
——这么说,日本人曾用过它。
——上面一层是加的,里面也早已改建过了……
——噢。
不知怎的,秦江对这栋楼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在树木的掩映下,仍有几分阴森。也许是旧建筑不讲究采光,也许是色泽相对于新楼要深沉些……给人以不安与压抑感。
天色已晚,不可能再滞留了。
回到家中,妻子做下的饭菜都已放凉了。
草草扒了几口,他便又躲进了书斋。
窗外,仍是诡调变幻的霓虹灯,忽高忽低的音乐声——不再那么柔婉、那么抒情与欢快了,似乎音乐的情感也可以裂变,出现大的跳跃或空白。
对秦江而言,这却是一个非常严峻的时刻,调查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但对历史同样需要郑重,要严谨——它毕竞是在与一场人类最可怕的血腥史发生了交错,在血腥面前任何人不可能轻松——除非失却了人性。
那么,怎样才能得到最后的印证。
他想到在海外遇到的一些日本史学界与文学界的同仁。这些人,都是一些富于正义感、敢于批评当局粉饰二战罪行的有识之士。秦江心中不由得一动,不妨找找他们。当年,不正是森村诚一这位作家,在面临极右翼势力的包围与低毁下,一部接一部地抛出了《恶魔的饱食》,还有《人性的证明新编》等书,揭露“731”细菌部队罪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