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坤开车拉着大家,刚动身时我给Y君打了个电话。
他当然是执意不要我们去医院的,他说现在还在疫情期间,人家医院也不让外人来探望病人等等。不过我说大家已经在路上了,东西也都买好了,他也就不好再推辞了,这都是惯常的操作套路了。再说了,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人情往来嘛,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的。我们的情,他自然不能不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尤其是当我还夹在其中时,他就更不会再多说什么了。他在内心深处当然是盼着我能去一趟的,最好能私下里去,我都能想象得到他那种极为迫切的心情。不过这都是想象当中的事情而已,事实上我根本就不可能单独去看望他那位已经病入膏肓的老爹,因为名不正言不顺嘛。
当车子行驶在黑龙江路上的时候,周坤讲了一个小故事。
“昨天下午可气死我了,因为车牌的事。”他开口道。
“怎么了?”刘艳兴致勃勃地问他,“谁惹你生气了?”
“就是昨天中午的时候,那个什么,”周坤一边开车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脸上挂满了气愤的表情,我都担心他用这种心情聊天会影响他开车,于是就把安全带又稍微调整了一下,确保带子不松,金属卡片插到位,而且我还把两条腿分开放置了,不再像个细心的淑女一样交叉地叠在一起,“我的前车牌子掉了,可能是被绿化带里的冬青树枝子给刮掉的,我当时停车停得比较切,离花池子太近了。一开始我还不知道这个事呢,没注意。然后我就接到一个电话,一个人问我是周老板吧,我以为这是个社会上常用的官称呼呢,也没大在意,就含糊着答应了。然后我就问对方有什么事找我,结果那个家伙就说,他当时喜得要命,他说,嗯,你的车牌子掉我们大门口了,周老板,你赶快过来拿吧。我赶紧说谢谢,谢谢,那太好了,我马上就到。接完电话,我下楼一看,果真是,我的前车牌子不见了,前边光秃秃的。然后我就按那家伙说的地方去了。”